意拳祖师-王芗斋先生传奇一生与功法精义

浏览量:259.0万次 发布时间:2017-11-30 14:07 来源: 作者:

王芗斋,号宇僧,又名向斋、尼宝、政和。河北省深县人,生于1886年11月24日,1963年7月13日病逝于天津,享年77年。芗斋为后来所用之。晚年自号矛盾老人。

王芗斋是大成拳的开山鼻祖,在现代武林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为当代实战拳法大师,卓越的拳学改革家和拳学理论家,被誉为近代拳圣。看弱冠之年成为名家之后,所遇武林同道上千人,无不称其功夫出神入化。其一生罕遇敌手,且武德出众,弟子中有多人是比武称服后从其学艺的。尤其是在外强入侵之时,他多次击败外国拳术家,大长了民族志气,受到社会的广泛赞誉。晚年则主要致力于养生事业,创立了著名的站桩功(又名养生桩、站桩疗法、健身桩功),在五十年代与内养功、真气运行法、放松功及大雁气功,被卫生部肯定推广的五大气功功法,现已广泛流传于国内外。

王芗斋自幼体弱,又患喘疾,家人恐其不寿,遂送其至形意拳名家郭云深先生处学艺。郭老为形意拳承前启后的人物,素以“半步崩拳打遍天下无敌手”而独步武林,有“不倒倒翁”之称。

郭云深先生晚年无子,只有一女郭彩鸽(1963年去世)当时正虑无现想传人,遂收王芗斋为徒,留住家中学艺,爱若已出。王芗斋则侍师如父,加之聪明过人,练功刻苦,故进步很快。

郭老晚年不良于行,遂盘坐于土炕上,搭手传艺,王芗斋先生则于屋中站桩。据王芗斋先生后来回忆,直至郭老将逝之时,方将传统真义相授,并有非其人不能学,非其人不能传之语。故从郭老习拳者众多,名家亦复不少,但全面得以继承其拳真髓者则只有芗斋先生一人也。三址年代,著名武术史学家金警钟,在其著作〈国术人名录〉中写道:“深入形意三摩地者,惟王芗斋一人而已。”

当时在北方有一些成名较早的形意门人对郭老晚年为他们收了个幼小的“师叔”、〈师弟“表示不满,持排斥态度。如郭老的早期弟子钱砚堂先生、以形意龙形威震京津的薛颠先生、曾任过河北省武术馆馆长的刘云山先生等在没有见到过王芗斋先生真正功夫之前,对他是否真正继承了郭老拳学都表示过疑问,但他们在和芗翁切磋试技后,又全都输提口服心服,对其谈笑风声、气定神闲在的瞬间发力服膺倍至,惊叹不已。

刘云山二次试技后感慨地说:“我以前是看错了,也想错了,认为十三岁的年龄绝不能继承郭老所学,以功力论,你必得郭老晚年特别秘授无疑。”薛颠先生则来得更干脆,当他在天津的中华武士会和芗翁举手相接间就被击出,倒地未起就大呼自己的弟子:“都快过来磕头,拜见你们王师爷。”(因为薛颠是李洛能嫡孙李振邦弟子)。钱砚堂先生在上海和先生试技时,三次都被发倒在一个沙发上,他当时高兴得老泪纵横说:“以前听说传言王芗斋我总有以为然,没想到几十年后的今天在这位小师弟身上又重现了老师当年的风采,使我既惊且喜,又怀念恩师。”并接着介绍上海知名技击家张长信、卜恩富等拜在在芗翁门下,而又亲自写诗载上海报端,其中技击家张长信、卜恩富等拜在芗翁门下,而又亲自写诗载上海报端,其中有“夫子之墙高万仞,君即入室且登堂”之名句。

王芗斋先生于1903年离乡外游。在其后的岁月里,他先后拜会结识了少林武僧行林(有的书误作衡林,盖河南音行与衡发音相近故),鹤拳名家谢铁夫、方恰庄、金绍峰,心意巨匠黄慕樵,孙式太极拳创始人孙禄堂,形意名家张占魁、李存义、尚云祥,心意六合八法拳传人吴翼恽,以及八卦拳名家程廷华、刘凤春,太极名家杨少候、杨澄浦等。在与名门派的切磋研讨过程,取各派之精华,并从中发现其内在联系,从研究学术的角度改革传统武术,废除了各派传习的招法套路,并将传统武术提升到了文化艺术的高度,最后终于创立了举世闻名的大成拳,发扬光大了真正的中国武术。下面就将其与各门各派的研讨过程做一回顾。

1907年,王芗斋先生来到当时的北平,初投军中,一次担水前行时,一同伴以钩绊其足相嬉,然其仍照常行走,而同伴却跌翻在地。适什吴三桂后裔,武状元吴老先生过此,见状其喜,遂以其女吴淑琴(不是有些书中写的吴素贞)相许。吴夫人亦喜习武,所练为形意拳,且书法诗文均有较深造诣。这对王芗斋先生影响很大,使之后来成为文武兼备的上乘拳学家。王玉贞、王玉芳为其所生,吴夫人于1954年去世。后王芗斋先生又娶钱氏,其名笑佛为王芗斋所起,钱夫人育王建之、王道南、王道庄及王玉白四人。

  近代武林谈及形拳者,常将形意拳分为三派:一是以张占魁为代表的保守派,二是以孙福全(字禄堂)为代表的综合派,三是以李存义及王芗斋为代表的心意派。张占魁先生一直教授传统形意拳,孙禄堂先生则创立了孙式太极拳,李存义和王芗斋先生则同时倡导传统意拳。

日本学者松田隆智在《图说中国武术史》一书中写道:“郭云深传授的人当中,李殿英、王福元、钱砚堂、杨山、李存义、王芗斋(向斋)、郭深、许占鰲等人比较著名。王芗斋后来创立了大成拳。

1911年,王芗斋居北京授拳,接张占魁师兄来信,云李洛能嫡孙李振邦弟子薛颠,在津开办天津武术馆,馆长为河北省督办李景林,从学者甚众,而张则门可罗雀,故生活颇成问题云云。王芗斋先生立即赴天津,只身迳往武术馆。王芗斋先生对薛说:久闻薛老师以龙形名震津门,愿请赐教!二人相触之瞬间,薛颠已跌出丈外。薛亦非等闲之辈,默念此人之身手如此敏捷,且安闲文静,言语和气,非寻衅之辈可比,则舍王芗斋莫属。故未起身即高呼王师叔,并令在场之弟子过来磕头,后薛以每月工资之半奉送师叔张占魁。

经薛颠先生介绍,王芗斋先生与李景林先生相识,李精通武当剑法。据王玉芳老师讲,芗老徒手而胜持剑之李先生,这就是所谓的空手入白刃。使李大为之折服,遂留信天津授艺。

在天津期间,王芗斋在授拳过程中,发现许多人过份注重动作外形之优劣,而忽视了精神意感的训练,遂将自己传授的形意拳仍复意拳原称,并写下了《意拳正轨》一书。书中称郭老所传意拳即无五行生克之论,也无套路及十二形等练法。正如李英昂先生所述:“《意拳下轨》一卷,原为先师王芗斋先生民初在天津传艺时,师生间传习之纲目,本非问世之文……云深先生喜先师之颖悟,以心意拳大旨授之……心意拳,原称心意六合拳,简称意拳。”

1913年,王芗斋在就城武术界已颇有影响,被称为少壮派武术家。一次袁世凯总统府,与著名武术家太极五星锤创始人李瑞东相遇,有好事者怂恿,想看看王芗斋功夫到底如何。李正值盛名之时,其功夫受到大刀王五及霍元甲的一致称赞。遂主动向前。王芗斋欲罢不能,在二人相接瞬间,李已跌坐于地。李无颜在谅授拳,后返回故里武清,不久郁郁而逝。王芗斋每谈及此则悔恨不已,并严嘱后人,如见练及极五星锤者,应礼让为先。

山东临清武术名家周子炎,功夫深厚,曾与众多名家高手较技而未有失手,后闻王芗斋之名,遂专程来北平找其比武而败北。第二年比试仍败,然仍不服气,回去后继续苦练,第三次比武仍惨败。自此周子炎才心悦诚服,恳求随王芗斋先生学艺,后来成为王芗斋先生的得意门生。周先生自己后来说:“我本来是想当先锋珠,谁知成了学生。”这成为当时广为传誉的:“王芗斋气走鼻子李、周子炎三败入王门。”(李瑞东号鼻子李)。

当时,袁世凯的陆军部长靳云鹏,次长齐振林,以及段祺瑞的陆军部长徐树铮,先后邀请王芗斋在陆军部“武技教练所”主持教务工作。芗斋先生任教务长,并聘请武术名家刘文华(刘奇兰先生之子)、尚云祥、孙禄堂及摔跤名家马玉清等在所执教。此时齐振林之子齐执度等人拜在芗斋门下学艺。(后齐执度先生著有《拳学新编》一书,本书收录,齐曾与章乃器于报端论战,名盛一时。)

王芗斋历来对封建师徒制,待人随和,常与尚云祥先生切磋拳技。一次,王在尚小臂一挂一送尚即突然飞起,王又抢小向前将其稳送于沙发之中,二人皆瞠目结舌。尚未要求再来一次,王说:“郭老说过:‘有形有意都是假,技到无心始见奇’。有意云作就不会这么漂亮了。”尚云祥不仅出拳发力迅猛,且器械发力尢为得意,一直想与王芗斋切磋,想看看其器械功夫如何,因极其危险,故王一直未肯答应。一次,尚在话语中有傲慢之意,王遂欲与之一试。尚擅用大枪,遂首先拿起了条枪,王则随手拿起一把宝剑,双手握住剑柄,剑柄,剑尖高举,护住自己头面。尚见王以静练功,遂抢步上前,直刺王之胸部,王身形一晃,枪尖落空,王剑身顺着枪杆向前滑出,尚急忙后撤,但为时已晚,王又急忙把剑尖抬起,才没有刺着尚。

1918年武技教练所因政局变动而停办,王芗斋只身南游。他首游河南嵩山少林寺,遇行林方丈,行林为少林派武术中的佼佼者。在少林寺小住数日,互相切磋技艺,彼此参学,取长补短。行林的师父本空上人(一名本觉上人)当时已年近九荀,在拳理方面亦给予王芗斋先生很多指教,使其受益非淺。

其后,王芗斋又在福建遇名拳家解铁夫先生,解老原练武当派拳法,后又钻研各派拳术,尤其精通鹤拳,被人尊为“江南第一妙手”。王芗斋与解铁夫相见之后,便欲即时请教,而解老居礼甚恭,又知先生远涉千里,遍访名人,更加尊敬先生,就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机会,与先生比试了一番。俩人均有妙处,解老鹤拳精妙,身法敏捷,出式如仙鹤腾空,伸手似大鹏展翅,接手犹闪电之疾,真是妙不可言,比武结果俩人各有胜负。在器械上芗斋先生功底较深于解老,任彼千变万化,先生视彼若无,双手持剑,横扫竖臂,腾挪架闪,出手似很缓慢,但制敌总在于先。二人互相称赞,彼此敬佩对方,遂结为莫逆之交。

1923年,王芗斋随徐树铮又去福建,遇方恰庄先生,方乃福建少林寺心意派嫡传弟子,亦善鹤拳,相互切磋武技,彼此均有受益。

后经方怡庄先生介绍,又结识鹤拳名家金绍峰,相互交流,使芗斋先生受益颇深,为以后新拳种创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派拳法刚柔并济,技击性很强,其创始人为清代方世培先生,而《清稗类钞》则有方先生纪事。至今在台湾、香港及东南亚等地仍很流行鹤拳,而香港的咏春拳亦属鹤拳中飞鹤拳的范畴。王芗斋当时在闽军周荫人部任武术教官,而周之女婿洪懋中亦为金绍峰之弟子,后去台湾传授鹤拳。

1925年,因政局变动,王芗斋离闽北归。路经淮南时,遇心意门巨匠贡慕樵,从其学健舞,其舞不仅有美学价值,于技击亦有高深之处。芗斋先生弟子中,擅此舞者仅十余人而已,如韩星樵、何镜平、王玉芳及王选杰等。

1926年,王芗斋去天津拜访师兄,张占魁介绍,其中的赵道新、顾小痴、马其昌、郑志松、苗春雨、张宗慧、裘稚和、赵作尧、赵逢尧、张恩桐、卜恩富、被称为津门十一杰。

1928年,张静江主浙,在杭州举办全国武术比赛大会。芗斋先生应李景林、张之江之邀,随师兄张占魁参加大会。大会由李芳宸任评判长,王芗斋应聘为评判。在会上,以王宇僧之名为众人表演了发力、试声及游龙、惊猫步,鹤落鹰潜,静处子,动似脱免,柔若无骨,炸惊雷,使同道大开眼界。

大在会期间,王芗斋还结识了五式梅花桩名家刘丕显,彼此切实可行技艺,相互均有受益,大成拳的穿裆脚即源于刘丕显先生。刘自幼习武,精能许多拳种,犹其是梅花拳及弹腿功夫,其用腿已臻于绝妙地步。

运动会结束后,应师兄钱砚堂之约而赴上海。钱一直闻听王芗斋功夫超众,颇得老师真传,一定要听听劲,看看到底如何,王则不便真作,逊称不敢。但钱氏坚持要试,并说:“如果你功夫不行,单凭郭老的名子,在上海滩是站不住脚的。王芗斋遂回答道:“如兄坐于身后中意少发之上。”钱先生一笑而已,随即以上小崩拳直取之,王则以臂迎出击来拳,钱即得泫然泪,说道:“没想到你真的得到了老师的看家功夫。”时张长信先生亦在坐,对先生武技钦慕万分,即请钱砚堂先生作介绍人拜师门学习意拳。

当年世界轻量级拳击冠军,匈牙利籍的英格,扬言中国武术无实战价值,许多武术家亦败在其手下,及与王芗斋先生相试,相触瞬间,英格已倒地昏迷,王芗斋亲自前往医院看望。后英格在英国《泰晤士报》发表了《我的所见到的中国武术》一文,对如被电击一般百思不得其解。

王芗斋先生在上海期间,登门较技者甚众,然然元不败北而归。许多人则在比武失败后投师其门下学艺,如卜恩富、高振东、韩星樵等。

王芗斋先生成名后未遇敌手,就连其弟子也是一流的搏击家,故其武功拳学为社会所推崇,其格亦为武林所称誉。然而,德高则谤兴,木秀于林则风必催之。如上海就曾有某练八卦拳者,在前些年于《解放日报》诋毁王芗斋先生。后姚家宗勋先生携弟子崔瑞斌,曾专程去上海,与顾留馨先生等研究,后考虑其人亦已年迈,为留其饭碗,未在报纸点名批评,只在《解放日报》发表了《妙哉意拳!》的文章,说明芗斋先生在沪未遇敌手。后優彭熙曾写诗云:

相逢相看两析析;话旧谈新思不群,

老我情怀惟炳烛;羨君才气尚凌云,

郢书燕说谁为笔;执是绳非匠有斤,

从此师门声誉好,傅薪还丈有心人。

解放日报载我芗斋夫子于一九三八年甘拜下风事,乃向壁虚构之词,不审是何齐东野人之语也。君尝多次大力交涉要求报纸公开更正,终获成功。孤雁出群体七律一道书赠宗勋师弟

——辛酉仲夏憂彭熙草于海上

  芗老在沪部分弟子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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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恩富,天津人,初不服王,及试技后方知相差甚至远,遂拜在王芗斋门下,曾于1934年3月战胜全俄拳击冠军马夫洛格、全俄亚军阿尔桑柯,同年9月战胜美国职业拳王卡迪逊,1935年在上海战胜跤坛泰斗宝善林,并于同年夺得全国中式摔跤中量级冠军,1936年又战胜美国名将兰柯斯根。

高振东,河北雄县高辛庄人,1879年生,1960年去世自幼家境贫寒,曾随形意名家马玉堂学艺。1900年曾投身义和团,1926年先后在上海闸北中学、临业银行、人寿保险公司和自来水公司授拳,功力深厚,我震上海。1928年6月,浙江省政府主席兼国术馆馆长张人杰,孙氏太极拳创始人、中央国术馆第二科门长孙禄堂先生曾派儿子孙存周及李玉琳,专程从南京赶到上海,特邀高振东,后委以中央国术馆一等教习。同年,南京举行国术大考,高振东荣获冠军,并领授银盾二尊。张人杰识人爱才,十分器重高振东,亲自相赠一把特制龙泉宝剑,高振东还被任命为中央国术馆代理武当门门长。当时,名冠武坛的“千斤王”王子平在与其交手试技之后,对高振东钦佩不已,推崇倍至。特地在国民饭店举行隆重仪式,并邀集各派名流到会,当场与高振东立下结拜盟书。因为高振东比王子平年长一岁,两人便以兄弟相称。时值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李吉瑞从北京南下献艺演出,他们欣闻王子平与高振东拜把结义,便纷前来表示祝贺,留下一段历史佳话。中央国术馆馆长张之江,亦对高振东推崇们至,曾书:“礼法并生德术兼修”条幅相赠。宣统皇帝老师郑孝胥则亲书“始向蓬莱看舞鹤,试横云汉剪长鲸”之联送高振东。

留德皮科名医同莸彭熙先生经上海名律师江一平及江梦华介绍,拜在王芗斋门下。莸先生后又将意拳发展为“空劲”一支,其理论已不同与意拳。晚年在美国加州授徒,人称神拳莸彭熙,从学者甚众。据有文章记载:“李小龙……其非本能浑元而在实作时败于莸彭熙先生的弟子梁子鹏。”

  当年,王芗斋在上海牛庄路成立意拳社,其会员多为第一流和各派选手。如高振东、朱国禄、朱国桢、张长义、张长信、莸彭熙、韩星垣、卜恩富、王致和、赵道宏、马建超及宁大椿等。

其中:韩星樵、赵道新、张长信、高振东号称王芗斋门下“四大金刚”。张长信曾夺得上海市拳击公开赛冠军,赵道新则在人国运动会武术散手赛中取胜。赵在上海曾足穿拖鞋轻取宋子文保镖,挪威拳击家安德森,使其飞出丈外,此所谓“打人如挂画”也。

此时,上海一银行家知芗老臁弟子拳技,欲组织一武术队周游世界,宣传中国拳术,以扫“东亚病夫”之耻,后因“九一八’事变等未能成行。

在沪期间,王芗斋先生与心意六合八法拳传人吴翼恽相识,相互交流技艺,对后来大成拳的创立有很大的帮助,尤其在劲力及拳理方面。

吴翼恽先生为辽宁铁岭人,光绪年间曾拜阎国兴为师,精习六合八法。后又拜陈光第为师,习习意六合八法。两师之技虽同根共源,然法度不同,玄妙各异,吴老则将其共冶一炉。

因门合八法拳为内家法之精华,历代师传皆有一宗旨,非英豪无私惠贤者不传,故其传授极为保守。直至吴翼恽先生,恐此艺失传,遂于沪宁等地,公开传授。自此六合八法拳才传至全国各地。

六合八法拳为内家拳术。内家拳术。内家者即以心意,神气为主宰,心意为先导,形似神同,形神合一。因为,此拳不管拳式变化万千,纵横进退交错,腾挪起伏分明,都离不开一个宗旨,就是以心意导之,即以习意引导动作,心意为先,招式为后。因此,故又称这为:“心意六合八法拳”。

1935年,王芗斋携弟子卜恩富、张恩桐及韩星樵装北归,在天津小住后又到故乡深县训练弟子,并为郭云深先生扫墓立埤,其埤近年发现,埤文概述了郭老的籍贯、生平及拳技,然立埤者只写“众门下及诸同仁。”盖时形意门多不肯承认芗斋先生为郭老弟子故。

据张恩桐先生后来回忆;在深县学艺期间,王芗斋要求极为严格,练功后全身疼痛难忍,当时曾想不辞而别。夏季午休后每人抱一小公鸡,到村外大树下围观斗鸡,以加深对“以意象形”的理解。张恩桐较矮小,张魁元则身材高大,臂力过人,二人交手时,恩酮先生卒然发力,魁元先生已摔出倒地。后张魁元先生来到北京东北国,见到王芗斋后先跪地叩头,然后才说明原由,拜在芗斋先生门下。

后张魁元一九五六年虽已43岁,在全国比赛中仍名列前矛。文革前任河北省队教练,为天津“四大张”之首,绰号“大老九”。其弟子扬子明在解放初的十年里,一直保持中量级全国冠军,后亦投师王码汉卡芗斋门下。一九八0年九月中旬,在国家体委召集的座谈会上,张魁元语惊四座:“中国式摔跤功底好的队,柔道成绩就好。因此,我们必须创造一套中国式的柔道训练方法。上下齐努力,一定会在奥运会上夺得金牌。”

1937年,应北平名宿张譬(字玉衡,辛亥革命元老),齐振林之邀,王芗斋到北平定居。住在西单辟才胡同东边路北的涵静园,而此胡同西头住着另外一名武术家洪连顺,乃张占魁胞弟之弟子,洪身高力大,人称“大力洪”,可单掌将大城砖击碎,虽闻王芗斋之名,但内心不信,遂趋前拜谒,以愿试师叔身手为请,王笑允之。洪以劈掌猛击,王芗斋举手相应间略发力,便将洪摔倒在沙发上,洪躺在沙发上两眼发愣,不知怎么被摔出去的。洪第二招用的是虎形的“虎扑”,其势知猛虎出山,但亦被弹出倒地;第三招用的是崩拳,势如山倒,猛扑向前,方一接触即被王先生抖出,身体腾空而起撞于西墙之上,王芗斋说:“这几次都不算你输起来吧!我们再试一次,我还叫你躺在这里。”洪内心不信,左躲右闪,不肯靠近沙发。洪氏后来对弟子们说:“当时我想宁愿倒在别处,也决不倒在沙发上。”而芗斋先生举手左晃右晃,紧步相逼,找准时机,突然发力,洪又坐到沙发上了。由于这次发力过猛,沙发下边的横梁粗木皆被砸断。正如于永年先生所说:芗斋先生指定哪里,就能将人打倒在哪里,这种先生定位,后打夫的绝技如同射击之中环。而枪支与打靶都是死物,可任人调整,随人意愿,它与打活人,而且是不肯合作的敌方不同,此可谓拳术之出神入化也。王芗斋常对弟子们说:1、大成拳打人,不管中不中,要先问已身正不正。2、大成拳打人时,要使被打倒者产生一种舒服感,信为从来也没有挨过这样的打,而且还会主动要求你再打我一次,让我再尝尝这个滋味好吗?谁能相信挨打,还有舒服感?哪有这种傻人,情愿挨打?这就是芗斋先生在拳术上达到炉火纯青地步的表现。他能精确地掌握发力方向与力量的分寸,重力能将人一拳击毙,轻力不但不痛而且使人莫名其妙。

洪先生当即拜倒在地,并将其弟子全部带到王芗斋先生处叩头拜师,其中有姚宗勋先生,曾击败北京军阀富双英镖师高阎王的窦世明先生,以及折服意大利拳击家詹姆斯的李永宗先生等。

初姚先生不服,以国老师洪先生年迈故。经多次与芗斋先生试技后,始心悦诚服,并成为当时王芗斋的得意门生,在1940年至1948年间,代替芗斋先生比武,曾先后距胜80余名中外技击名家,被誉为青年武术家,从而使大成拳威名大振。

整个四十年代,北平西城跨车胡同14号姚宗勋先生寓所成了技击训练的专门场所。自1941年后,芗斋先生就以技击为主,此普及推广工作委托姚先生负责,其训练内容以技击为主,此即所谓的代师授徒。当时,王芗斋先生的老友齐白石先生住跨车胡同13号,弟子李苦禅先生也时常到姚宅参与训练。技击班先后吸收韩星垣、杨德茂、李永宗、窦世明、窦世诚、熬硕朋、张中、张孚、王斌魁、杨绍庚、李文涛、王十川等众多学生,此时由姚宗勋先生代师授徒。同时,又开设养生班。张玉衡、齐振林二老先生也参加站桩养生学习。养生班几经易地,最后定在北平太庙中(即现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养生学生有:秦重三、陈海亭、于永年、布毓昆、王玉芳、秘静克、孙闻青等人。李少春、马祥麟、王少兰等人,为充实本身技艺,也先后从王先生习站桩。

而在此之前,王芗斋先生致电在沪的弟子韩星樵来京,协助授拳,并重点培养姚宗勋先生。其实,韩星樵先生不仅武力超众,按摩技术亦炉火纯青。笔者在日本与苗思温先生一起工作时,苗先生称韩先生手法极轻而透力很强,非有内功基础不能为也,极推崇按摩其手法。故研习意拳、大成拳对于传统技术及医学,如京剧、国画、书法、篆刻及针灸、按摩等,均有很大的帮助。不仅从技法技术上使习之者受益,更主要的是从精神及意境上使人达到更高的层次,此即《黄帝内经》所讲的“粗守形、上守神”的本意,盖不单掼中医针灸,凡传统技艺无不如是。这从李苦禅及王十川先生习拳后对作画及篆刻的影响中即可看出。

时李苦禅感习大成拳于作画在意境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尝与王芗斋对联于下:

李:章不章,法不法,挥笔之际是真法。

王:诗无形,意无意,发拳之时是真意。

李:诗是无形画,画乃有形诗。

李:画成书为极则。

王:武至文得上乘

王十川先生,现为中国篆刻家协会副会长,为著名的书法家、篆刻家,在国内以及日本、东南亚等地具有很高的声望。其篆刻作品作为中国的国宝,经常赠予外国贵宾。日本的政界要人如田中角荣,中曾根康弘及竹下登等均收有其篆刻的印章。十川先生作品指力刚劲、作品劲力深厚,这是与其大成拳功底分不开的,他曾感叹地说:“我的篆刻成就,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姚先生进行高层次的意境和思想方法的指导。”

  姚先生主要弟子有白金甲、薄家骢、张鸿诚、王金铭、赵绪泉、崔瑞斌、林肇伦、李洪锦、刘普雷、武小南、姚承光、姚承荣等。

1939年,设四存学会技击班于东城区金鱼胡同那家花园,后因学员过多,又迁东单羊宜宾胡同,其后又迁至东四弓弦胡同。

1940年初,芗斋先生在北平《实报》公开发表表明:‘欢迎武术界人士亲临赐教,以武会友,共同研讨武术发展,借以倡导意拳并阐明拳学真义。”登门来访者颇多。由周子炎、洪连顺、韩星樵、姚宗勋四位弟子接待,来访者如愿试艺者,可由四人中任何一人先招待过手,然无一人下场,莫不称服而退。同年,在日本东京成立大东亚武术竞赛大会,邀请我国参加,并通过伪新民会顾问武田熙特请王芗斋先生出席,南京伪政府有汪精卫组织以马良为首的代表团前往。芗斋先生说:“这是儿皇帝的政府代表团。”以病坚辞谢绝。并告武田熙欢迎日本武术家来中国较技。马良代表团到日本后,日方人士说,王芗斋未来参加,不能承认是中国代表团。此后,日本柔道、剑道名家泽井健一、渡边、八田、宇作美、日野等人曾先后到中国与王芗斋比武,莫失败而归。点击查看相关阅读:日本拳圣泽井健一的传奇人生:王芗斋唯一外国弟子

  其中八田一郎是代表日本参加1936年第11届奥运会的柔道六段选手。

  泽井健一右其1976年出版的《中国实战拳法——太气拳》一书中,较为详细地叙述他与王芗斋先生的比武及拜师经过,并对武术的真谛,以及大成拳怀“气”,太气拳创立等,都作了论述,今据高起先生等的编译文章,摘录于后;

一、武术的真谛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经过几十年时间到现在,众多的格斗技术都被称为所谓的武道流行于全世界,武道像今天这样盛行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各种武道能够这样流行起来呢?更使人们难以接受的是在目前流行的各种武道之中,有些是根本不能称之为格斗的东西有时也很受人们的欢迎。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我处于中国的最前线,经过战争这个极限状态,理解了人的生命窨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时,我求教于当时中国最负盛名的武术家王芗斋先生,学习了真正的武道和真正的拳法。在此之前我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尤其是柔道和剑道方面很有把握。但自师从王芗斋先生之后,才明白了真正武道的伟大性是什么。

王芗斋先生的教授武功的方法,从今天合理主义万能的观点看来,是非常效率差的方式。也就是非常浪费时间的练功方法。例如所说的“放气”(发力)练功方法,练习时只是静静的站立(站桩),自然而然渐渐地把自身从内部锻炼起来,为达至目的(发力),连续好多次做单调的同一个动作(试力),因此,对血气方刚的年表人来讲,甚是痛苦的。

二、大成拳和“气”

大成拳做为形意拳的一个分支流派,是由王芗斋先生创立的,被称为心意拳。那么,为什么被称为防意派呢?这是由于王芗斋先生认为郭云老师的神技是靠“气”而来,如果没有学到“气”就没有拳术中的根本力量。而获得“气”的最佳方法就是配合不同意念的站桩,这就是把站桩和意念做为大成拳练功重点的缘故。所以大成拳被有些人称为形意拳的心意派。大成拳在怀对手交手时,真正做到了充分发力,也就是王芗斋拳法完成的时候,他给本拳法命名为大成拳。

三、与王芗斋先生的相遇

我与王芗斋先生相遇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我居住在中国的时候。王芗斋先生身体并不高,他走路的状态很像鸭子走路,可是拜他为师是很难能可贵后件事。许多来拜他为师的人只是呆在练功场子里,没人指导也不予理采。学生只能观察和体会跟着老师练功而已。幸亏我是外国人,可以做出一些不礼貌的质问的行动等。我与王先生相遇时,因为我已是柔道五段,所以对自己的本领是很自信的。一旦有了与老师练习实战的机会,我总是首先捉住老师的手腕,想使个招法,但每次都被动地撞倒,这最终明白了与老师交手时冷不防使用招法取胜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请先生在双方扭抓住一起时的情况下与我交手。我想捉住了先生的左袖和右襟,首先把他摔倒,如果失败了再改用寝技就可以取胜。但是,“准备好了吗?”“是”,说完一交手的瞬间,我的右手完全被控制而被弹飞出去摔倒了,我再次请求与先生交手几次,但都得到同样的结局。而且,我每次被突然弹飞之际,感到心脏有一种轻轻地被打了一下的感觉,当然打得很轻,但是当时强烈地震荡心脏出现的恐惧感使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即使那样,我还没有死心和服输。变为改用剑道比试器械也许能取胜,于是,用木棒向先生进攻,但也被先生用手中的短棒击败,始终没有得手的时候。在练功之后,先生平静地对我讲“剑和木棒都不过是手臂的廷长而已”

四、太气拳的创立

我在与王芗斋先生交手被击败的一瞬间完全丧失了所有的自信,眼前变得漆黑一片,除了一心一意请教先生外,没有其它办法。于是把先生常说的站桩做为重点,每天连续地练习,在练功过程中,我逐渐领会了大陆式的注重“气”的中国武术练功方法。

现在我为得到了历史悠久的拳法的真传而感到自豪,每当回忆起在中国习武的往事,恩师王芗斋先生的形象马上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耳边经常响起先生常说给我的一句话:‘如果向你说明气功的功力哪怕说几百次、几千次你也不一定明白,它就是你与我交手时体会到的力量,它是靠自己的刻苦努力获得的,没有其它的捷径。”战后,我归国后,在某些练武场里怀对手比武时,一进入实际状态,往往会感到突然获得一个精神力量,这大概就是先生说的“气”吧。我很吃惊,而这个尺叹,是许多武术家通过一生经历的艰难道路所追求的。为了突出“气”在武术中的作用,结合日本的习惯,得到恩师王芗斋的同意,我把从王芗斋先生处学到的武功,结合自己的武功基础和对武道的理解,创立了太气拳。

因为我是外国人,我不称大成拳,而使用气字,从新的起点称迷太气拳,得到了先生的许可。

李英昂先生在校注《意拳正轨》时写道:“先师当时限于环境,不能拒绝泽井之拜师,并嘱宗勋兄云泽井非门外行,功夫不可传真的,但道理千万不能讲错,否则贻笑方家。一九八0年在北京询之宗师勋兄,宗勋兄则支吾其说。”

日野是日本当时驻京1420部队柔道六段教官。他与王芗斋先生约定姚宗勋家比武,他刚一接触王芗斋先生手腕即被摔在当院一棵大棗树杈上,掉下来后便昏了过去,其醒后即高呼:“魔术、魔术”。日野走后在场看热闹的国画大师齐白石老人当场赋诗一首:

原说日落天已黄,九洲仍有北斗明,

庭院周旋只一刹,布衣群中堪玲珑。

假虎假威非真烈,黄尼包中一庸禺,

亡魂灵应犹在,万里彩云观长虹。

此时,意拳在王芗斋先生和弟子们的共同努力下,发展到一个崭新的鼎盛时期。张璧、齐振林二位老先生,由于参加站桩养生,实感意拳之奇效。又看到王芗斋的弟子在创新的拳学理论指导下屡胜中外技击高手,故认为芗斋先生的拳学造诣已达高峰,可谓武术之大成。张璧先生在遂在四存学会体育班以《大成拳的命名》为题发表演说,于1940年4月2日刊于《实报》。谝文大致论述了我国拳术发展演变的社会原因,其中讲述了张老先生自十七岁进入社会,正当革命党萌芽时代,与同盟会朋友在保定创立学校,培植革命思想及人才,就提倡学生应习我国拳术。在亲亥革命前为革命走遍两广,、云、贵、川及东北、西北各省,到处注意拳术武功超绝人物,亲亥革命后也是无时无地不留心武术人才,虽曾见过不少派别的专家,终觉非庐山真面目,始终也没遇见过一种合于生理,适于现代的关拉丁文。

及与王芗斋相识,感到他的拳术,意味深长,平易近人,习练稍久,就感觉身体的体认,与其他的武功迥然不同,并且是具体功夫,非枝节片面的功力,正合乎我生平心理所想的条件。王芗斋先生的拳术武功,师法形意拳专家郭云深,郭云深的功力技击,在清季未叶,算是黄河流域的第一流人物,这是多数拳术家所称道的,王君虽幼,因质才兼优,故能得到真传,壮年又奔走四方,更虚心于良师益友,兼旁采董海川门下武功真髓及河南“心意把”“六合步”的工夫,由经验及悟会,溶于一炉,更以形象之“意”而引伸之为“神经训练”,合乎卫生条件,合乎技击原理,四存学会体育班,曾由医学家何绍文先生发表专论,留意于体育消息的,想都已看过了。我就我的体认及何君的证明,王芗斋的拳术武功,可谓得成功的精神,合于卫生,合于技击,更合于科学和现代,以精神统一,训练神经系统,使身体各部官能作平衡的发展,神经健全,各器官的官能增长,不但可使身体康健,人格亦可随之而完善,作事能力亦必增强,西谚有云:“有健全的身体,方有健全的事业”,故吾不揣冒昧,以大成拳三字名之。

医学家何绍文在《实报》“四存学会体育班”中写道:“大成拳,合乎卫生自卫的道理,大成拳名乃同人等所加的名号,非王芗斋的自称,合乎卫生自卫,合乎科学,更能合理的推进,而又能发扬国粹,保存数千年拳学精髓,命名大成拳,亦足当之无愧。”

1940年6月27日,芗斋先生接受了《实报》记者的采访,次日《实报》分四部分以《大成拳宗师王芗斋谈拳学要义》为题,全文刊登了先生回答记者的提问。《新民报》也同时刊登了“大成拳宗师访问记

此段历史如李英昂先生所述:“时先师以发扬拳学之旨,公开声称欢迎访友,期求共同研究拳学,各派名手凳门拜访者甚众,然无不称服而退,服先师者称先师拳学已臻大成之境,而称先师之拳为大成拳。北平〈实报〉及〈华北日报〉曾派员访问先师,亦以大成拳宗师称之。”

著名武术史学家习云太先生,在其著作〈中国武术史〉“大成关后节中写道:‘大成拳,原名意拳,为王芗斋(字宇僧,1885-1963年)所创编。王系河北深县人,身材矮小,但力大无穷。”“王芗斋拜郭云深为师,学习了形意拳,形意拳要求做到以形取意,以意象形,意自形生,形随意转,并有龙虎猴等十二形关拉丁文,如‘蛰龙探首’、‘怒虎搜山’、‘白猴斗鹤’、‘惊蛇遇敌’等等。形意拳模拟动物形象练‘外功’,按‘意’设‘站桩功’以练‘内气’,而不拘于外形的完美,去掉形意拳的‘形’,而为‘意拳’。正如王芗斋〈意拳要点〉抄本所载:‘以形为意,以意为形,形随意转,意自形生,为由意发,式随意从’。王芗斋成年后,周游国内,走访各名流拳友,相互交流,又学太极、八卦、少林等拳术,于1937年抗战前夕在上海教拳,名盛一时。抗战后,他回北京传授拳术。社会推崇王芗斋拳术高超,拳理集古今中外拳术之大成,建议将‘意拳’改为‘大成拳’,并登报扬其名。他在北京故宫太庙(今劳动人民文化宫)成立了‘拳术研究会’,有会员200多人”。

1944年,王芗斋先生在〈意拳正轨〉基础上,写出了代表作〈大成拳论〉一书,为大成拳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其理论较早所所著之〈意拳正轨〉已有明显提高,而将武术提升到民族精神,人生哲学及社会教育的层次。

大成拳的命名固然是张壁及何绍文先生所提议,但王芗斋先生是完全同意并采纳的,只不过在语气上稍谦虚而已。从〈大成拳论〉自志中可以看出,大成拳是与一般拳种不可相提并论的,而习异拳如饮鸩毒。大成拳则是试之甜蜜,习之愉快。而若以现代过去而论,信他所略而我独有也,文中没有丝毫推却之意。相反,芗老在处处说明自己的拳学如何与众不同,如何可以称之为大成拳。并专门拟〈总纲〉以命名大成拳“拳本服膺,推名大成”。而为区别意拳,特意指出:本拳在二十年前,曾有一度“意拳”之名,而直至其后的1955年,虽不便公开在外称大成拳,但在整理〈拳道中枢〉时,还特意将〈总纲〉放在首篇,该书第一句话就是“拳本服膺,推名大成。”而再次提及二十所代曾一度称意拳。所以说王芗斋先生视大成拳为其一生奋斗的成果,否定大成拳实质上也就是否定了芗老本人,而把他老人家降至了意拳传人的地位,这是任何一个正直之士都不以接受的。

1947年,由王芗斋先生弟子王少兰、秦重三、胡耀贞、陈海亭、孙小青及于永年先生等,呈请成立中国拳学研究会,王芗斋先生同意并亲任会长,并派弟子窦世明到有关部门正式登记注册。

1949年北平解放后,研究会即停办。王芗斋先生主要致力于养生事业,分别任中医研究院及洒北省中医研究院桩功顾问。奔波于北京保定之间,并在中山公园业余教授站桩功。这实际上是当代气功的正式开始,故王芗斋实为当代气功的先驱。而“气功”一词,五十年代才为刘贵珍先生所命名。据当时唐山市气功疗养院院长王锦溥先生及负责医师王树彬先生讲,当时定名为气功,也是“无以名之,姑以名之”。而现在许多人在气与呼吸上大作文章,而且以气功的气字为理论根据,实属可笑。当年,蒋维乔先生在〈谈谈气功治疗法〉中写道:“现在大家都称‘气功’,其实这个名称并不妥当,不过已经通行,我也只好从俗了。在古时叫‘养生法’。”

  王芗斋先生则一下未从俗,直至六焉年代还坚持叫站桩功而不叫气功,也较少与气功界人士来往,而气功办公士则常去拜访请教芗斋先生,如刘贵珍先生等,而此时胡耀贞及秦仲三先生已成为著名气功家。秦仲三先生则以三圆式站桩创始人自居,其功法则多源于大成拳,如三圆式站桩及伏虎桩,而后来成为气功名家的焦国瑞先生,亦为王芗斋此时的学生。

当年,因环境关系,芗斋先生对外已不再传授技击。但对入室弟子,从此时才开始真正传授所谓的传统武术技击真义。正如李英昂先生在忆及姚宗勋先生时写道:“1980年著者往北京访友,与姚师兄相叙甚欢。据姚师兄见告,彼1937年随先师,到1952年,先师始授传统真义云。”

1950年,中华体育总会筹备委员会成立,会长廖承志对王芗斋先生颇为敬慕,推举王芗斋为武术组副组长,负责武术工作。

当年,中苏处于友好时期,社会主义运动会在北京举行,苏联、保加得亚、波兰、罗马尼亚运动员角逐竞技,盛况空前。会未为拳击赛及武术表演,拳击冠军为匈牙利名将诺尔瓦茨夺得。及武术表演,虽观众掌声阵阵,然拳击手皆漠然视之,且提出较技要求,称武术无实战价值。王芗斋先生以六旬高龄迎战诺乐瓦茨力,方一交手其即被王芗斋凌空抖起,倒地不起。

王芗斋本来欲振兴真正的中国武术、无奈武术界积习已久,王芗庙先生会议中,当谈及拳学原理时,常有格格不入之感,于是不久辞去该职。

1955年王芗斋先生住和平门外琉璃厂东北园二十一号时期,在沈其悟教授和于永年医师协助下,整理出站桩功二十四式。完成了〈拳道中枢〉一书,正如于永年先生所说:“王芗斋先生对中国拳学理论上的研究,集中在晚年所著〈拳道中枢〉一书中。”

  关于王芗斋晚年的生活,何镜平先生曾有专广论述:

王芗斋先生又名向斋、字宇僧、晚年自号矛盾老人,是我国当代著名拳学家、气功家。名扬海内外,门徒从多,堪称桃李满天下。芗斋先生的早年轶事如战胜拳王英格、杰姆士和柔道剑道高手渡边、八田、宇作美、日野、泽井等,已广为人知,而其晚年轶事则鲜有能道其详者。现将我所知道有关先生晚年轶事的片断介绍于下:

  一、以治病救人为已任

芗斋先生晚年在北京中山公园,以教站桩气功——养生桩为主。广收各类病人,经先生治俞者已无计数。由于名气大,每日求治者众多,月收病人人多达数百人。曾见一髓空洞症及一严重妇科病患者,多年不俞,身形赢弱、有气无力,站桩一年即逐渐恢复正常。又见一患者患血栓闭塞性脉管炎,脚趾小腿部分肌肉已死,医院定为截肢处理,站桩治疗三年后好转,数年后未截肢竟痊愈(以上皆有病历可查),其它治病愈各类疑难重病,不胜枚举。每遇此类患者,先生莫不亲自设式,细心辅导,口传心授,谆谆劝诱。有的患者心情抑郁,先生则以“大肚能容,了却人间多少事;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悉”等语予之,使患翥主领神会,一扫满天悉云,树立信心,坚持练功,渗愈疾病。当时每周六为先生讲课解答问题时间,召集全体病人围坐,先生以深入浅出的站桩原理,以幽默的语调、和蔼可亲的仪容,使患者不仅领悟站桩治病的道理和练功方法,并且由于精神的感染而使患者的心情更为之舒放。因此,患者对先生极为敬佩。

先生在招收病人练养生桩时,不因社会地位及家境贫完整富而区别对待。当时有些知名人士慕名而来,有名画家、书法家,名演员、作家、科学家、高级干部等,先生皆以礼待之。快不厚此而薄彼。每遇贫困者,不但不收费,反而予以资助,更加以热心辅导,有一从甘肃来的少年,因患重病向亲友借路费来京治病食宿皆有困难,医院未能治愈其病,到中山公园投奔先生,先生每日亲自辅导,后悉该少年家境贫寒,即经常资助其伙食,一年后其病基本痊愈,欲返故里,先生又解囊相助。时值隆冬,给备帛棉衣一身,资助数十元路费,该少年感动得痛哭流涕,临行前深深叩拜而去。先生常云“练功者应常存仁德之心”对先生其言其行,见者闻者元不深受感动。

  二、支持以科学思想治学

1960年春,经董德懋先生介绍推荐,卫生部中医研究院请先生到内外科研究所担任气功专家,先生欣然受之。当时社会上初次掀起学气功之风,一此所谓气功家往往把气功与封建迷信相联系,把气功说得神乎其神,使群众心存疑惑而无所适从,社会上的某些功法老师亦皆随之,人云亦云。把练功者引入五里雾中以致难辨真伪,上当受害者不乏其人。此时,先生则力排众议,提出了气功并不神秘,指出,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脏腑机能失去平衡所致。而站桩气功的理论就是通过练功来调整人体的松紧、动静、刚柔、虚实、上下、前后、左右的平衡,增强人体的调节平稳与控制平衡能力,以达到治病健身目的。先生以科学的学术思想,对于一些歪门邪道的“气功”都加以抵制和抨击。

芗斋先生晚年以治病救人为已任,但知道先生为当代一流拳术家慕名求教者仍不乏人,每遇及此先生并不推辞,都先授以养生桩,学者莫名其妙存有疑意,以为先生隐讳拳术而不传人,先生则耐心释疑,说明凑生和技击是一件事,拳术是一种养生运动,不应是戕生运动,拳者不是一招一式三拳两脚谓之拳,拳拳服膺才谓之拳,招数拳脚功夫看来顿足捶胸凶猛异常,练者首先憋气紧张不利于养生,用之御敌则毫无用处。困为与敌相击胜败只在刹那间事,决没有去想用什么招法来破对方抬法的时间。故掼出“拳本无法,有法也空、一法不立、无法不容。”只有通过桩法训练出的各种力,既有利于自身的养生,遇敌时能自发本能自发本能的古巴坏被击者的平衡,将其击出使之不知所措即丧失了抵抗能力。先生有说服轿车的说教使疑虑者豁然开朗,对先生创立的大成拳有了真正的理解。

1961年,气功界门派斗争激烈、先生离开了中医研究院,在家深居简出,因年事已高对事诸多感慨,常以“早年壮志堪降虎,晚岁依人总让猫”诗词聊以自慰,大有壮志未酬之感,不久一些老友、师母钱氏(笑佛)相继去世,以“如今老友晨星少,残荷冷月过断桥”的诗句舒发对老友、师母的怀念,先生在悲痛之余,对来家求教练功者仍热心讲解与辅导。以能为他人服务而无比欣慰。

  三、发扬求学学风,维护科学真理

1961年秋,前河北省卫生厅长(时任中医研究院院长)段慧轩同志请先生到省中医研究院任气功专家,根据工作需要领导上指派了段厅长的秘书郑文同志等二人随先生工作,受到芗斋先生的指点,对功法初有所悟。先生虽身在保定但对在北京的关门弟子王选杰先生仍通过信札进行教诲,王选杰先生因此受益非浅。1961年11月7日卫生部批准在河北保定市召开一次气功会议。名为养生学协作会。会间很多气功专家发表了有价值气功论文几十篇。芗斋先生亲自参加并带领学生何镜平(笔者)、于永年共同参加了会议。芗斋先生尊重各家各派功法,虚心求教,取长补短,但对歪门邪道的功法则毫不留情的加以抨击。先生指定笔者就站桩气功的理论及方法在会上做了系统发言。要求从理论上坚持气功并不神秘的观点。发言稿定名为《我对王芗斋先生气功疗法(站桩疗法)的实践与体会》。发言内容得到芗斋先生的认可和会议的肯定,会议文献《中医学术参考资料第七辑》将先生本人所写《站桩功》一文连同此发言稿均载入文献之中。会议期间芗斋先生还即兴表演了惊蛇舞的惊蛇遇敌动作,神采奕奕、轻健灵活、与会者一致喝采。

  四、孜孜以求,学无止境

芗斋先生在去保定前,住在北京西四兵司内山门胡同。当时由于各种原因,一般门徒都不常登门,经常不离左右只有王选杰先生等少数几人。先生对王选杰先生聪慧、勤奋好学颇为喜爱,因而对其在拳学方面的教诲亦多于他人。先生亲时,也常去深去学生家串门,如长辈对子女的关怀,笔者喜爱中医学,先生则以诗词加以鼓励,1960年10月初9日即兴赠诗一首:“养生别开面目新,筋含劲力骨存神,静如伏豹横空立,动似腾蛟挟浪奔,吐纳灵源合宇宙,喊声叱咤风云,不知素问千年后,打破樊篱更多人”。先生也甚喜爱地质科学,常说地质科学是揭发地球奥秘及人类进化过程的科学,与站桩拳术有着潜移默化的联系。一日先生患感冒卧订仍向人提及生物进化、恐龙绝迹等,大家认为先生虽已年逾古稀,而寻求知识的欲望则极为旺盛,诚为广大青年学习的楷模。

  五、主张建立实事求是的师徒关系

先生晚年非常厌恶旧的师待制。常说:“你是不是我的徒弟,不在于形式而在于裨。即便你给我叩头三千呼师八万,你没有学到我的学问,也并不能算是我的徒弟,即便你没给我叩头拜师,而把我的学问学到了,那自然训是我真正的徒弟。”先生对师徒关系从实际出发这一精辟见解,打破了几千年旧师徒制的枷锁。

先生在旧社会对旧的师徒制亲睹,并身受其害,表示深恶痛绝,认为那种师徒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既有碍于团结,又不利于学术的发展。因此,王芗斋先生在晚年是非常反对形式上的拜师活动。有些学生愿意因循以往的旧师徒制拜先生为师,先生皆以善言劝之,在盛情难却之下才不得已而收之,但仍看其有无真才实学,不以拜门称徒而另眼看待。有些有因循守旧思想的人,对先生在师徒制上的改革,常以恶言相加,先生并不在意而一笑置之,但改变建立新型师徒关系的意志决不因此动摇。

  六、独创健身舞,惜成绝响

先生博学多才,知识面极为广阔,不仅精通书画、曲音员,对古玩亦有相当高的鉴赏力,常被邀请作文物鉴定。先生晚年对站桩功法中的舞蹈更为重视。所创舞蹈有白鹤舞、惊蛇舞、游龙舞、挥浪舞(又称大气舞),这种舞蹈独具一格举世罕见。先生在指导练舞的诗词中指出:“身体挥浪舞,意力水面行,游白鹤舞戏,含笑似蛇惊,肌肉含动力,神存骨起棱,风云吐华月,豪气贯日虹。”另一首诗中指出:“精贫出豪举,得闻慷慨声,大气包寰宇,挥浪捲溯风。吴钩运起吞长虹,发生喊,海洋谷应,舞龙象,飞似梨花影。赋长歌,整备山河定,七尺躯,任纵横浑一似山崩潮涌,顿开金锁走蛟龙,打破樊篱舞。”认为这种舞蹈的后继乏人。常说:“练习舞蹈既要有站桩的功力,还要有适宜的体型和相当的文化素养。在一次讲白鹤舞时,首以展翅动作继以凌空及至翱翔,最后以斗鹤而结束。若非象先生功力纯厚,则实难表现得尽善尽美。先生常嘱之:“练习舞蹈时必须注意‘意’之领导。把精神气质之表现,全部贯及形体动作之上。”先生此一席话至今犹在耳边逥响。可惜先生舞蹈之大部未及传下即过早离去,至今已成绝技。

芗斋先生晚年有些事情未遂心愿,但在先生门徒中如王选杰先生能秉承师教,刻苦钻研大成拳功法,并能结合自身体会,不断发挥与创新,想先生对能有王选杰这样的大成拳传人亦能含笑于九泉矣。芗斋先生晚年轶事当然不限于此,因篇幅所限未能全部尽述,只写出轶事片断以飨后人,并以此表达作者对芗斋先生的怀念之情。

来源:意拳道